不知不觉粉丝到五百啦。
对不起,没有点梗,哈哈哈。
Mark觉得他会一辈子记住那时Eduardo叫他名字的声音。
而Eduardo在黑暗中跌跌撞撞,被推上某个运输工具,在漫长的路程和令人心慌的寂静中,他始终竭力保持着不去恐惧与崩溃,终于跌入了某个熟悉的怀抱。
Chris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,然后他的眼睛重新得到了光明。
Eduardo在一群武装警察包围下,他看了Chris两秒,然后将脸埋入他的胸膛。Chris一只手轻拍他的背,说: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Eduardo没有吱声,Chris环视一圈,对警察们点头道谢。他感觉到Eduardo将一个小小的坚硬物体塞入他的掌心。
两人表面上紧紧握住的手在表达友人真挚的感情。
“没事了。”Chris重复到,他看着Eduardo疲惫的双眼,深深地看进去,他说:“你做的非常好。Mark也会没事的。”
Eduardo在Chris的护送下回到家中。所谓家,就是Mark的房子。之前这是个让Eduardo毫无感觉的地方,但是此时此刻,Eduardo看着这个小别墅,看着原木油漆门,还有台阶上被春天花粉染上的炙热颜色,才发觉他竟然如此想念它。
Dustin过来开门,给了他大大一个拥抱。Dustin没有说什么,他只是紧紧握住Eduardo的手,将他从门口带入室内,然后安置在沙发上。
Sara表现得很平静,她过来拥抱Eduardo,然后占据他的膝头。
Chris将门关上,然后飞快地拨打电话。
Eduardo看着Chris,此刻他感觉不到恐慌或是害怕,只是非常的空洞。当Mark将那小芯片借着亲吻塞入自己口中时,Eduardo剧烈的心跳平静了些。在堪称折磨的一路中,他将芯片压在舌底,默默向耶稣祈求自己能够平安见到Chris他们。
这样Mark想要传递的信息才能到达目的地。Mark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。
这芯片会保证他与Facebook的平安。
果然,Chris结束这通电话后大步走过来,他忧愁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:“他们已经通过芯片沿路发射的信号找到了Mark所在的位置。”
Dustin猛地击了一下掌,大叫:“Yes!”Adam与Alva也松了口气。
Chris在一片欢呼声中对Eduardo微笑:“每个亿万富翁的标配。”他眨眨眼:“危机时候只要从特地的角度咬碎某一颗牙齿,就有百分之五十的生还率了。”
“明天睁开眼,我们就能看见Mark了!”Dustin快乐地大叫,他抓紧了Sara的衣袖,而Sara因此而翻白眼,“你简直跟你爸爸一模一样!”
Eduardo就在这轻松的气氛里慢慢靠到沙发背上,他合上了眼睛。
不知最终是谁将Eduardo移到Mark房间的床上。他一睁开眼,因为感受到满室浓郁的某人生活起居气息而怔了一会儿。
此时深沉的夜色蔓延在屋内。厚重的窗帘边沿下,Eduardo缓慢地眨眼。他枕着Mark平常枕的枕头,躺在Mark睡眠的床上。
从前他从不踏入这个房间。也不曾在房间外驻足,看看Mark生活的模样。倒是Mark经常在他的房间外游荡,一副无所事事却又明显在留意着什么的样子。
Mark很少开口说什么,他不善于言辞。Eduardo也不希望他开口,因为他们之间往往会因为刻意的沟通而造成尴尬。
但现在Eduardo突然讨厌起寂静。他伸出手指在床单上缓慢地摸索,然后是枕头,他很可笑地希望触摸到一些Mark留下的痕迹,最终在床铺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。
突然萌生的好奇心让Eduardo起身打开床头灯,然后他发现那是一个首饰盒。
里面躺着一枚戒指。
那熟悉的模样让Eduardo屏住了呼吸。他呆了片刻,指腹小心地摩挲戒指的纹路。他的眼睛一片酸涩。
这枚戒指的设计师在竭力模仿萨维林家族的祖传戒指。
Eduardo将那枚戒指戴上,反复几次,最终又把它收回盒中,放回原位。
戒指的尺寸很合适,他当初一定很用心吧。
当他又在一片黑暗中躺下,心跳有力而平稳。鼻息间好像还有Mark的气息,恍惚中慢慢笼罩了Eduardo,最终带来另一场安稳的睡眠。
第二天并没有好消息传来。中午时分,Eduardo再次睡醒,他扶着楼梯慢慢走下去,看见Chris站在客厅中央,望向他的眼神复杂。
Eduardo只是抓紧了扶手,他平静地说:“还有什么消息?”
国际刑警企图强攻,但是失败了。绑匪的火力与筹备力度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强。
在那个小城镇的一片火光里,雇佣兵带着Mark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次他们只能等着被激怒的绑匪传来信息。
“Mark可能会吃点苦头,”Sean神经质地来回踏着步,他用夹子狠狠地夹自己的手,“这是一定的。但是他们应该不敢太过分。上帝啊,他们要卸就卸一条腿吧,千万别碰他的手啊!”
“你能不能闭嘴?!”Dustin恶狠狠地。
然后他们就像两只饿狼一阵互瞪。
Sara从这两个大男人中间穿过——这一点不打扰他们瞪对方——她离开客厅,走到厨房,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橙子。
她看见露出柜台水平面上的一些棕色头发。于是Sara小心绕过去。
Sara在Eduardo身边坐下,感谢地暖,它让木质地板在冬天变得温暖。
Eduardo好像某种冬眠的动物,一动不动地窝在那里,他的睫毛顺从地垂下,视线僵硬。而前几分钟他还在为其他人榨各种果汁,穿梭于电脑和房间之间,一派可怕的游刃有余。
Sara小心地触碰他的手。
“你还好吗?”Sara用气声问。他们不能再为其他人添哪怕一点点麻烦了——Sean和Adam在主持公司的大局,Dustin也在义务帮忙,而这三人每天都一定会抽空过来看看。
Alva回家了,所有人都要求她必须回去,Adam请了一位女性亲戚来陪着她,依旧驻守在前线。
Eduardo整个人都是静止的。
很长时间后,Sara几乎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了,Eduardo却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Mark会没事的。”Eduardo低声说着,他在安慰Sara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Sara很平静地开口:“是的,是的。”
又过了几秒,她不知为什么打了个颤,然后她向前缩了缩,靠进Eduardo的臂弯。
“我希望他能回来,”Sara快速地吸了口气,她在最亲切熟悉的环境里快速地褪下伪装,“我希望是这样。”
她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:“我想叫他一声爸爸。对不起,Eddie,我可以吗?你原谅他了吗?”
Sara感觉到温暖的手掌在抚摸她的头顶。
“当然可以,当然。你不需要问过我这个的。”Eduardo将她的脸颊擦干净,于是Sara又能看见他严丝合缝的表情了:“我也还有些话没告诉Mark。”
“所以他一定能回来的,他一定要听到那些话。”
“那些他非常想听到的话。”
一周之后,绑匪直接联络了FBI。他们宣称人们将因为不守诚信的行为而付出代价。
他们将在Facebook上直播处死Mark的过程。
此时Chris将他得来的秘密情报告知给他能相信的几个人。这是某个中亚国家做的事情,而政府决定派出猎豹突击队直接锁定目标。一切只是时间问题。
直播的日子来了。
这天上午九点整,Facebook上一个只有零星更新的普通账户开始了直播。
Eduardo从屏幕上看见Mark脸上有淤血和青肿。
被拿掉头套后,Mark在冷静地看了看面前的设备,他面无表情,眼神里透露出隐隐的令人憎恶的东西。
画面外有个声音响起:“扎克伯格先生,你有五分钟来交代遗言,包括告知你的亲友你死于美国政府的惊天谎言。”
Mark这才直视了镜头。他沉默了几秒。
然后他开口:“Wardo,你在听吗?”